袖子

沉浮【希尔菲力】

-黄线背景,没有挖青狮幼驯染的if,自捏剧情

-希尔凡视角多

-标题比较随意,关于希尔凡对菲力克斯的感情,对自己应尽的责任,对想要抛弃却无法避免的现实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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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希尔凡,我必须离开了。”身着赛罗司骑士团轻甲的女骑士整理了一下随身包裹,安抚眼前的飞马,翻身跃上。编织整齐的长发被她甩在脑后,飒爽的动作一如从前。“士官学校的学生们还在等我,我该回教会了。你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你也别一直干等了,我们一起去看过殿……帝弥托利了,坟前的赠花并没有变多。”

“我知道。我知道的,英古莉特。只是我……我还想……”

“那你也别整天摆着愁眉苦脸的表情了,一点都不像你。”

“哈哈,抱歉抱歉,让你担心了。”希尔凡抱住头,挂上一如既往轻佻的微笑。

“从小到大,我总是扮演说教的角色呢。”英古莉特捏住缰绳,弯腰接过一个拥抱。“再见,希尔凡。如果……他回来了,替我问个好。”

“啊,没问题。一路当心。”

 

大树节,本是春意盎然,万物复苏之时,戈迪耶领地的上空却似乎盘旋着些许阴郁的空气。与周围城镇内的载欢载笑相对,边境伯爵的府邸上鲜有愉快的气氛。

战后的第一年,在芙朵拉新王贝雷特的劝降到达之前,希尔凡早就自顾自回到故乡,接过父亲的爵位——已经不复存在的王国爵位,成为新的边境伯爵。在寄回给贝雷特的返信中,也不过留下寥寥数笔,“老师,这个国家,依旧需要边境守护者,没错吧。”

希尔凡知道他的挚友,他最想见到的人——尽管只是他擅自坚信,会与以往一样,在这个季节回到旧王国领地。也许是流浪旅途的一次歇脚,也许是大发慈悲回应他的思念,他期盼的那个身影会在他所在之处稍作停留。

这是没能见到对方的第三个年头了。他的心,日日渐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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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英古莉特道别后的晚餐格外冷清,饭桌上只听得到仅仅一副刀叉相碰的声音。送进嘴里的美酒似乎都变得寡淡。

希尔凡很高兴看到英古莉特的现状——放弃继承贾拉提雅家的爵位,加入赛罗司骑士团并投身士官学校的教育工作。芙朵拉统一后,新国王并未废除旧帝国与旧王国的贵族头衔,在着手重建被战乱摧毁的城镇的过程中,领主们的号召力不可或缺。而对英谷莉特来说,继承家业管理领地,比不上以骑士身份执起教鞭更适合她。

对于自己的现状,希尔凡则早早看透。无论战争以何种结果落下帷幕,只要自己还活着,就有义务回到这片土地坚守边疆,履行他世世代代先祖相同的使命。他体内的血液与纹章,是一面力量与责任铸成的高墙,抵御了敌人,却也困住了自己。

希尔凡时不时会回想多年前在这一节发生的事,如果自己能再努力一些,跑得再快一些,是否能拖住殿下目中无人、狂野的脚步,停下他被复仇蒙蔽、陷入癫狂的行径。看着帝弥托利只身一人鲁莽地冲入帝国的骑士团,落得满身都是致命刺伤,缓缓倒在被战火摧残的古隆达兹平原,希尔凡的双耳被菲力克斯撕心裂肺的怒吼淹没。那是希尔凡从未见过的菲力克斯,眼中跳跃的火苗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,嘴中吐出残破的咒骂,举起剑起身便打算冲向敌营,甚至没发现自己断掉的胳膊连平衡都无法保持。梅尔赛德司拦住了痛哭流涕的英谷莉特,却没能阻止菲力克斯送死的举动。希尔凡忍住全身的剧痛冲向前把菲力克斯摁倒在地,不顾对方愤恨的叫喊,紧紧抱着不愿松手。他害怕自己一松开,连最心爱的人都将失去。

那一刻,希尔凡知道,菲力克斯的身体里也藏着野兽。

如果说帝弥托利是没能得到救赎、迷失了方向的疯兽,菲力克斯就是压抑自己本性、企图冲破一切束缚的煞兽。而他自己……他最清楚不过,心底躺着一只渴望释放自我、却无法付诸行动的困兽。

 

餐盘中剩了不少鸡肉,希尔凡默默放下刀叉。对于这道铺满低脂奶酪、鸡肉烤得恰到好处的家乡菜,希尔凡从未抱以足够好感。只不过,每次点这道菜时,他的同桌人会露出被肉食满足的可爱表情,怎么都看不厌。

杯中的美酒在烛光辉映下淌着宝石般的光泽,随着主人心不在焉的指尖滑动晃上杯壁,又缓缓跌落,留下一片浅浅的红。

如果,如果那时库罗德与老师没有手下留情……让我们全数葬送于古隆达兹平原,是不是会更好一些?

希尔凡甩了甩头,自己不过是不愿接受当前的现状,想要逃避活着的痛苦。竟产生这样的想法,对那两人来说太不公平了。但他无法控制不去思考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的想法,他害怕帝弥托利的死,彻底唤醒了菲力克斯胸中的兽,他害怕菲力克斯放出自己体内渴求死亡的本性。事实上或许正是如此,菲力克斯才会在战争仍未结束就丢下一句“剩下的只好拜托叔父大人了”,甚至不回一趟伏拉鲁达力乌斯领地,便带上一把剑,踏上了浪人之旅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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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菲力克斯,你不跟我……我们一起回去吗?”

希尔凡收整完所剩无几的骑士团,是时候带着溃败的王国军回归他们殒没的祖国了。英古莉特已经带领天马队一路向东,参与王国剩余部队与同盟之间的战争调停。不知是出于教会的怜悯,还是同盟盟主放出长线留他们性命,古隆达兹会战后的王国战败者,都得到了通过加尔古·玛库回到王国领地的赦免。虽说不用再从科迪利亚领地大桥突破重围,但以这样的形式回国,内心的五味杂陈,不用多语。

“不了。那里没有我的栖身之所。”

“别这么说,菲力克斯。如果你希望,我……”希尔凡拽绳的手勒得发疼。

“…………希尔凡。”菲力克斯抬起头。

说啊,菲力克斯,说啊,说出来,说你希望我与你一同离开。只要你开口,无论是哪里……我都……说啊!

面对沉默,菲力克斯没有往希尔凡眼眸深处看,他低头摸了摸剑柄,再次抬头。

“再会了。”长发剑客难得扯出一个微笑。

希尔凡熟悉此时的景象与触感,他太熟悉了。

如同儿时的花冠节与青梅竹马一同玩乐,伸手去抓漫天飞舞的花瓣,迎风握拳,虽能留下数片,却终究会在摊开手掌时飘扬而去。

如同他在雨夜被兄长推入深井之中,任凭他再怎么抹去脸上覆满的水渍,都会被更冷更沉重的骤雨淹没双目。

如同扎营于战火纷飞的野外,眼前的篝火飘出零星火花,无论他抬手挥散多少次,碎焰依旧上升凝聚,飘向他眼前远望王都之人的脸颊。如此之近,却无法触碰。

无视喉咙口泛起的刺痛,希尔凡努力干咽了几下,希望自己的声音不会很奇怪。

“随时通信啊,菲力克斯。”

回应他的是对方转身离开,蹬上马背,没有回头的挥手。

 

希尔凡没有吐出心中的呐喊,他该如何开口,要以何种理由拦住对方?他拿捏不出答案。

希尔凡清楚自己的使命,他憎恶的纹章为他带来难以卸除的责任,但他无法轻易抛下如同归宿般的使命。只不过他曾妄想自己的归宿之中,能多一个身影,能带给他哪怕一丝一毫慰藉,让一切变得不那么痛苦。可惜,似乎从头至尾,都是自己一厢情愿。

至于菲力克斯,希尔凡正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好友,才尊重对方的选择。菲力克斯对于帝弥托利的执念与埋怨总是在天平两端来回摆动,他想狠心放任那头山猪不管,却没法坦诚面对自己的保护欲,对于帝弥托利的,对于王国的。或许只要是战场,他都乐意委身参与,但若是有一个目标,于他来说便会成为追寻强大的方向。

然而帝弥托利阵亡了,在所有人面前。

菲力克斯像一个坏掉的发条玩具,再怎么拧,都失去了行动的能力。随着帝弥托利的死一同消亡的,还有菲力克斯战斗的意义。而失去这些的菲力克斯,只剩一具空荡荡的躯壳,他回归不到平静的生活了,于是他宁愿怀揣这份麻木的痛楚,奔走四方,继续寻找战场、行走刀尖,哪怕前方的战场不是需要他的那一个。

帝弥托利没能获得救赎,菲力克斯亦是如此。

 

希尔凡怔怔望着远方,菲力克斯的背影已经遥不可及,只留下一串马蹄印,从他眼前绵延至远处的丛林。希尔凡想象着对方脚下将踏出一条漫长之路,蜿蜒的足迹如同会磨灭的思念,随着时间的流逝化作萍踪浪影。他只希望菲力克斯偶然驻足的时刻,哪怕一会也好,能想起自己。无法追随而去,却也不想成为对方记忆中的过眼云烟。

归途之中,希尔凡依稀听见周围的士兵唏嘘着什么“看见边境伯爵大人的嫡子为了亡国落泪,自己也忍不住想哭”。他仰头抹了抹脸,头一次厌恶晴空万里的春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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饮尽杯中酒,盘中的残羹渐凉,桌上的烛光依旧。不知何时起,独处让希尔凡无法平静。众人眼里的他,外交场合巧舌如簧,战场之上大智大勇,有边境伯爵大人所在的宴会从不缺欢声笑语。但他自己清楚,越是安静的夜,往事越会化作一团梦魇,毫无章法地向他袭去,蹂躏他的神志。他偶尔会一瞥夜空中明月,想着菲力克斯会不会在百无聊赖的深夜望向星空,思念一下故乡,思念他。

活着可真无趣,连想见之人都见不到。

希尔凡伸手去拿酒瓶,桌上的却已见底。他张口欲唤女佣,又合上了嘴,起身往房门外走。指尖还未触上门把,便看到把手往下一沉。门缝微张,初春夜晚的凉风漏进了房间。他向后退了一步,门被人推开,只见来者一边脱下护甲,一边夹紧腋窝底下的酒瓶。

“我错过了用餐时间?”

希尔凡愣了数秒,手还保持握姿悬在半空,低头看着比他矮半个头的束发男子,惊讶地抽了一口气,喊出了声——他的音调都变了,咬词的唇打着颤。

“菲力克斯?”

“怎么了。”菲力克斯随手将护甲和佩剑扔在桌上,抽出椅子,跨坐下来,拧开酒瓶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……”

“你吃完了?”

“是……我去找酒。”希尔凡走回桌边,他觉得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僵硬透了。

“酒。”菲力克斯抬起手腕靠近希尔凡的酒杯,泛着浅浅金色的美酒倾泻而入,杯中残余的红色被它搅动,滚了一个小小的漩涡,冲散在杯中。

“你怎么突然……”

菲力克斯抬眼看着希尔凡怔怔望向自己,“哼,边境伯爵大人不欢迎我了?”

“怎么会,只是……”只是你已经三年没回来了,只是你的音讯突然就断了,只是我担心你会离我越来越远……

“啧,有话直说。”一如既往呛人的语调。

希尔凡在他身边坐了下来,拖出一个长长的笑,“不,没什么。欢迎回来,菲力克斯。”

“你不吃了吗?”菲力克斯用下巴指了指希尔凡面前的盘子。

“我去吩咐后厨给你送一份新的……”

“不用,我就吃这个。”菲力克斯扯过盘子,毫不在意地挥起刀叉,大口吞入已经变凉的鸡肉。

希尔凡一言不发地注视对方,多久没有看到这张脸了,多久没有坐在同一张餐桌上了,仅仅是看到菲力克斯的出现,希尔凡就无法压抑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。

“干什么?”菲力克斯出声打断了希尔凡的走神,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对方脸颊,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真切切存在一般。

“菲力克斯,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?你是不是都快把我忘了。”希尔凡搬出自己轻浮的口吻,小心翼翼地试探。

“……听说。”菲力克斯将最后一块鸡肉送入嘴里,放下了手中的叉子,“前阵子你受重伤了?”

菲力克斯没有回答,反倒丢回一句疑问。希尔凡苦笑,“没什么大碍。”他转动手中酒杯,清澈的金黄色中浮上一串细细的气泡,停在杯壁,缓缓消失。“你是……在哪听到的?”小心一点,再小心一点,不要浮得太快,也不要往下沉了。

“不记得了。”菲力克斯为自己也斟了一杯酒,“有传言说你被斯灵的刺客袭击了。”

“哈哈哈,怎么会怎么会。这几年我可是拼了命跟对面打好交道呢。”

“嗯,我知道。”菲力克斯没有注意到希尔凡突然僵住的笑颜,“还有传言说,你被曾经玩弄过的女人给捅了。”菲力克斯攥紧酒杯,举起抿了一口,抬眼看他,半遮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。

“不不不,我现在可是忙得没时间和姑娘们闲聊。”希尔凡动了动嘴,似乎想解释什么,又沉住了气。“菲力克斯……我…”

“所以呢?到底是怎么搞的?”菲力克斯的眼神直勾勾的,让希尔凡觉得熟悉却陌生。

“……”希尔凡盯着酒杯,沉默数秒,还是拗不过对方看穿自己的眼神,“没什么,只是打猎的时候听家督说,有人在伏拉鲁达力乌斯的领地见到了你的身影。”他抬头递去一个自嘲的笑,“一个分神,被野猪顶穿了肚子。哈哈,太丢人了。”

“哼,真不像样。”菲力克斯斜视了他一眼。

“嗯,是啊,是啊……”

面对菲力克斯,希尔凡似乎忘了自己是个能言会道之人,藏在心里的,跑到嘴边的,什么都说不出口,问不出嘴。

房间内只剩一片寂静。

 

“喂,英古莉特呢?”菲力克斯打破了宁静。

“你啊……这才想起来问?她今早回教会了。在我这待了两周都没等到你,真不巧,要是她愿意多待一天就好了。”希尔凡无奈地摇摇头,喝了一口酒,嘟囔了一句“真不错”。

“我在芙朵拉东边碰到了雷欧妮。”菲力克斯跟着举杯。

“……哦,哦。”希尔凡的心沉了一下。

“这是鞑古扎的酒,放了什么奇怪的香料。说什么纪念老同学偶遇,硬是塞给我。”

“……”原来只是偶遇,希尔凡松了口气。

“去旧帝国领地接活的时候遇到了莉丝缇亚。”

“是吗。”

“那家伙,好像在想什么办法消除自己的纹章。我不清楚,似乎很努力的样子。”

“啊,她一直非常努力呢。”

“芙朵拉……意外的小啊。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可是为何无论从哪里,回到你所在的地方,都那么远呢?”

希尔凡永远忘不了菲力克斯此时的表情。菲力克斯在笑。不是他所熟悉的笑,是带着温情的、卸下了盔甲的那种。笑容里的苦涩刺痛了他,似是在诉说什么渴求,却又不愿得到答复。

“菲力克斯……”既然那么远,就不要离开了。希尔凡把后半句吞入了肚中。“你很久没去看帝弥托利了吧。”

“帝弥托利……”菲力克斯轻唤这个名字,叹了口气,“不知他死后,是不是不会做噩梦了。”

对于菲力克斯冷不丁抛出的、更像是自言自语的回应,希尔凡不知如何接话。“都过去了,菲力克斯,你还在自责吗?”

“不,我试图学他的样子战斗。尽管我追求的强大不是为了寻死。”菲力克斯拖出长长的深呼吸,“或许是在寻死,我不想承认罢了。”

希尔凡仿佛看到菲力克斯从泥潭中向他伸出一只手,他用力抓住。

“我大概一辈子摆脱不掉悔恨了。”

“悔恨?”

——希尔凡拽住了这只胳膊。

“因为力量不够强大而没能保护好。”

“不,不是你的错。我也……”

——希尔凡努力往外拉。别再沉下去了,求你,求你不要松开我的手。

“但好歹我不像你一样,装得那么累。”

“什……我?”

“啊,你明明很苦恼吧,纹章什么的。明明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。不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,背地里自顾自痛苦。别敷衍自己真实的感受了。”

“菲……”

——泥潭中的另一只手探了出来,狠狠地攀在地面上。

“我没能看到帝弥托利解脱的样子。”菲力克斯的脸扭向别处,“至少让我看到你解开心结。”

“菲力克斯……哈哈……”希尔凡知道自己的声音有点哽咽,但他毫不在意,“还真是,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

——那只手握着拳,用力支撑起主人的身体,从深深的沼泽中一跃而出。

“我不会忘记约定的。”菲力克斯把脸转了回来,烛光下的他,脸颊泛着微醺的红润,清澈的眼眸是希尔凡从未见过的坚定。

“啊,我知道。”希尔凡心里的那只困兽,转身踱步而去。

——希尔凡抱紧了从深渊归来之人,泥泞弄得他全身都是,但他毫不在意,反而露出一脸满足的微笑。

 

喝完了一整瓶酒,菲力克斯留下一句“去睡了”便起身离开。

“菲力克斯。”剑士的脚步停了下来,“你会留下吗?”希尔凡眼前仿佛看到了当年道别时的景象,宽厚的背影似乎更孤独了一些。

菲力克斯转过头,彼此无声注视了片刻,又转了回去,大步走了出去。

希尔凡盯着敞开的房门,怅然若失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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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菲力克斯!”希尔凡在客房四处奔走,随手抓着一个仆人就问,“看到菲力克斯了吗?”

对方指了指路,他飞驰而去。

为什么,为什么那么快就要走了,明明才待了一个晚上。希尔凡一大早看到家中佣人在整理菲力克斯打包好的行囊,他急忙寻找那个身影。

 

“菲力克斯!”希尔凡喘着大气,在马厩边的驯龙场停了下来。“你要走了?为什么?明明才刚刚……”

“希尔凡。”菲力克斯拍了拍面前的飞龙,牵起缰绳,“我对高处不怎么擅长。”

“菲力克斯!那些行李,怎么回事?”

“哦,那些。都不要了。”

“什么?”希尔凡往前走了一步,飞龙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,“你是说……”

“你会教我骑飞龙吗?”菲力克斯递出手里的缰绳,低头整理腰间的佩剑。“是的,我会留下。”

希尔凡张大了嘴,一时的喜悦让他手足无措。“真,真的?”

“但我……或许时不时会离开,去看看别处的风景。”

“那,那我也跟着一起。”

“边境要怎么办?”菲力克斯挑眉。

“不用担心,这几年跟斯灵的关系还算不错。”

“哼,一边这么说,一边还不忘修新的城墙。真是个巧言善辩的男人。”

 

“菲力克斯。”希尔凡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,“我爱你。”

“……!”菲力克斯猛地抬头,“干什么,突然之间……”

希尔凡从身后环住了他,紧紧贴在菲力克斯后颈,“我爱你。”

菲力克斯没有挣开,他伸出左手,轻轻抚上背后人的脸颊。

“可以告诉我吗?你为什么会回来,又是什么转变了你的心意。”

菲力克斯耳边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表情,“一开始就说了吧……”他的声音细如蚊蝇,“听说你受了重伤。”

希尔凡看着菲力克斯的耳根慢慢变红,他知道,此时的自己也是如此。

飞龙张开双翼,似乎打了一个漫长的哈欠。菲力克斯转过身,眼中映入的红发如同春日的暖阳。他合上眼凑了过去,仿若将这温暖叠进心里。

巨大的翅膀挡住了旭日与春风,浮光掠过他们交织的身影,照耀了融化在唇温中的热泪。

 

撤回前言,活着或许还不错,能见到想见之人。

 

-FIN-

 

 

 后记:对于这两人黄线后日谈一直耿耿于怀,因此想到了如果在王国视角下的这两人结局会如何。

一些跟朋友讨论完没有写进去的废料:

菲力克斯在蓝线之外一直处于心结未解开的状况,让我非常在意。或许是因为帝弥没有得到救赎,对于菲力克斯来说是伴随下半生的痛和悔恨。由于自己的无力和不坦诚,到帝弥过世也没能像样地保护他、帮助他。因此他或许觉得希尔凡应得到属于自己的救赎。希尔凡虽然总是看起来笑脸相迎,对所有事都无所谓的样子,但一直用表象来掩盖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。菲力克斯知道他其实被纹章困住,苦于自己的职责,一直将自己禁锢起来,很痛苦。所以菲力克斯在流浪过后,还是决定回到希尔凡身边(对希尔凡来说,菲力克斯就是自己的救赎)

还有一种改变心境的可能,也许是菲力克斯流浪时碰到了以前的同学。寥寥数年,物是人非。有的人依然为生计所困,有的人过上了想要的生活,多多少少都有遗憾却无法达成的事。他就想到自己。自己还有很多选择,可以回去当公爵,可以继续消耗生命当佣兵,也可以回到希尔凡身边,回到能称得上是归属的地方。

(废话比正篇还长)

胡言乱语写不出他们之间的美好我很抱歉,文笔不佳也非常抱歉。真的很喜欢这两个人,至少我相信无论哪种结局他们都是心意相通的吧。

欢迎聊关于这两人的情感or吐槽拙作,愿意驻足一阅,非常感谢。

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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